入局功能游戏既是顺应趋势,也是网易延续一贯传统的选择。《我的世界》在功能性上取得的成绩,对现实所做出的正向反馈,代表了游戏在未来会出现的一种全新可能,同样,它也预示着网易未来在该领域的拓展方向。
功能游戏最近成了一个风口。
有厂商声称要做“跟教育、文化有配合的游戏” ,有厂商宣布将对“功能游戏”进行全面布局,网易CEO丁磊也在两会时谈到“用游戏手段探索教育技术”,一时间功能游戏的概念成了热门话题。
功能游戏,又称“严肃游戏”或“跨界游戏”,它与传统游戏的区别在于,传统游戏的主要目的是提供娱乐,而功能游戏的目的在于切入现实,教授知识技巧、提供专业训练和模拟,用以解决现实的社会和行业问题。
功能游戏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1981年,美国军方用《Army Battle Zone》模拟军事训练,其后世界上陆续出现了一批功能游戏,为医疗、教育、金融等行业提供帮助,功能游戏这个门类在国外有着长足的探索与应用。
讨论功能游戏,除了上述略显冷门的尝试,其实早已有一款游戏为我们做出了表率。尽管它的设计初衷并非是为了关照现实,但历经多年的发展,伴随众多玩家的参与,它对现实也的确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这就是《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一直以来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外人看来全是马赛克方块的游戏,迄今在世界范围内早已售出1亿多份,而《我的世界》中国版公测仅3个月就收获了6000万用户,在游戏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此之高的热度源自它自身的特点,它只给玩家提供工具,也就是简单的方块,带来的是极高的自由,在基础的规则设定之下,可以延伸出多样的玩法,玩家在其中可以尽情施展创造力,进一步丰富着游戏本身的生态。
除了常规的生存与联机的乐趣,玩家在游玩《我的世界》的过程中,开拓出许多超乎想象的拓展玩法,更发展出了两种特殊的派别,一个是建筑派,另一个是红石派。前者专攻用方块搭建建筑,后者擅长用方块编写程序,两大派别延伸出的实用性,成为《我的世界》功能价值的一大象征。
和史诗工坊成员流岚一样的玩家有很多,他们先是自己尝试做建筑,后来去手艺服专门做建筑,接着加入了专业团队。这样的团队在国内有很多,他们做出过令人叹为观止的作品,比如史诗工坊再造圆明园,国家建筑师&Cthuwork还原故宫,等等。
《我的世界》的建筑特性吸引了整个设计岗位的人,林氏创艺的提督告诉我,《我的世界》的玩家中,学建筑的在其中占了不少比例。专业是建筑设计的小海就是一员,大一时在同学的介绍下,他用游戏替代专业软件做演示,借助《我的世界》,他可以快速地将想法做出来,并直观看到最终效果的大致样式,“很适合突然一下的灵光一动” 。
而对于那些并非学建筑出身的人,建筑的玩法也会让他们主动去学习相关知识,也因这份兴趣,他们愿意搬来大部头书籍,一个字一个字地生啃,学习制式规格、内部陈设,只为让自己的建筑更加真实可信。
用《我的世界》造的这些建筑,反过来也影响到了现实世界。其中还原中国古建筑的尝试,不但获得了文化部门的认可,在推广传统文化上也效果卓群,许多作品在互联网上的点击量非常惊人,国建的故宫项目更是获邀在故宫展出。
而在还原之外,建筑的另一个作用在于创造,通过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为观众送上独特的景观。在提督看来,这种创新同样需要有一个完整的逻辑,这样的创新也是一种最简单的自我表达方式。因为这些玩家的不断努力,《我的世界》中的建筑不再只是单纯的建筑,而是因此有了别样的意味。
《我的世界》里的红石系统,对应的其实是一种逻辑,一种编程的逻辑,而这套规则适用多种学科。《我的世界》的优势就在于,它将这种逻辑以一种最简单的方式模拟出来,玩家可以在其中以极低的门槛来学习和理解。
以红石电路为核心的圈子同样有许多有趣的尝试,相比建筑的直观,他们的作品可能没那么外露,对大众也没有直接的吸引力,但其中蕴含的逻辑思维让人惊叹,有人在其中搭电路做物理实验,有人在其中还原复杂的分子结构,还有人在其中演奏音乐。
更有人做出过一系列有趣的尝试,比如曾有人在游戏造了一台可以拨打的电话,也有人造了一台可供上网的电脑,甚至有人在《我的世界》里玩《我的世界》,就是在极其简单的几个元素组合下,《我的世界》也能实现深度的逻辑演绎。
提督将《我的世界》比作积木,可游玩、大尺度,人可以进去的那种积木,在这里他指的更多是自己所在的建筑派,但这个比喻同样适用红石派——对于红石派来说,积木对应过来就是零件,《我的世界》最吸引人的地方除了它所提供的积木和零件、所给予的足够的自由,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作为玩家的你身处其中。
这种身处其中的特质也是游戏最大的特点——交互性,交互的高度自主参与性,与之而来的是反馈与目标感,这从侧面印证了功能游戏的一个先决条件,它虽然不以娱乐作为主要目的,但根本上依旧还是一个游戏,它应当具有可玩性,玩家才愿意投入其中,而不会变作一个纯粹的学习软件或应用。
《我的世界》的玩家群有一点特别令人意外,那就是中小学生在其中有着令人不可忽视的比重,他们展现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也不比成年玩家差。《我的世界》因而在教育上有着丰富的潜力。
中国互联网网络信息中心2017年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中国青少年网络游戏用户规模已达1.91亿,占青少年网民的66.5%,这些互联网的第一批原住民,对电子屏幕有着天然的适应性,他们习惯在虚拟环境中寻找乐趣。
在这个现实趋势面前,家长和社会却满是担忧,曾现身《我的世界》开发者大会的奥运跳水冠军田亮,表示自己起初很担心女儿过度沉迷游戏,但在看到Cindy玩《我的世界》的过程后,感觉到她是在尽情创造并收获快乐,于是他也跟着一起玩起了《我的世界》。
田亮的故事绝不是个例,在社会对游戏的意识尚未完全扭转,为孩子所做的保护措施也不够完备的当下,这类功能游戏无疑能在其中充当一种缓冲的中介。它们既是一种游戏,也能被当作教育方式。《我的世界》就是如此。
当然,《我的世界》还可以用作教学,并能与多个学科实现融合。游戏因此走进了全球各地的千所学校,覆盖了幼儿园到高中,甚至还包括一些大学,并可被应用于所有的教学科目。老师利用《我的世界》来备课教学,更有一套相应的工程学、历史学、可视化艺术等多学科的教案,学生则通过在游戏中完成任务达到学习的目的,比如还原某个年代的建筑,演绎某段历史故事,或是学习简单的编程技巧。
传统教育现在缺失的一点或者说有待加强的地方是,抽象化的概念总是先行一步,但有些学生的抽象思维没那么好,他们更偏好具象化的事物。因此,功能游戏的教育功能就在于,它能把抽象化的逻辑推理用具象化的方式演绎出来。
功能游戏提供的是一个具体的场景与情境,这些在《我的世界》里就是各种各样的方块。比如一个数学公式,一个物理法则,一个化学元素,玩家在动手尝试过后会有更深的理解,而这个体会的过程也是一种游戏过程,可以直观看到即时性的反馈。
有一项针对超过130款功能游戏的统计发现,结合教育领域的约占43%,其中超过半数的功能游戏产品被用于中小学教育。教育是功能游戏的一个重要关注点。
2012年,麻省理工媒体实验室人类动力学小组的一位成员科迪·萨姆特(Cody Sumter)对外说过这样一句话:“Notch不仅仅是开发了一个游戏,他还糊弄了4000万人学习CAD程序。”《我的世界》就有过很多独特的尝试。
《我的世界》曾和Code.org合作,参与“编程一小时”的全球项目,致力于在较低的学习门槛下提供轻松的编程教育,学生可以在玩游戏的过程中学习简单的程序设计,以及一定的计算机知识。
联合国人居署与Mojang的合作项目“Block by Block”,也是打算用《我的世界》让青少年参与到城市建设当中,主要内容是让青少年向城市设计师和决策者展示自己对未来城市的计划。
当然,功能游戏无法彻底取代传统教育,但它将成为教育的一个重要补充,并且还有可能推动教育形式变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功能教育也能与K12教育、Steam教育相互补足,真正实现寓教于乐。
总之,《我的世界》所做的这些尝试能培养玩家的各种兴趣,不论是建筑还是红石,玩家们都会因为这种兴趣自发投入其中。虽然它扮演的不过是敲门砖的角色,但提供兴趣的引子正是教育的一个要义。
在《我的世界》之外,网易早就对功能游戏有所关注,比如《梦幻西游》里的科举考试题目、策略游戏《率土之滨》里的政治学,网易旗下许多游戏都对现实有着正面应用。
“游戏+教育”是网易选择的切入点。4月18日,网易正式宣布获得美国CodeCombat在中国区公立学校市场和在线个人用户市场的独家代理权,并以《极客战记》的中文品牌名称登陆国内。
根据Newzoo的《2017全球游戏市场报告》,全球玩家数量已达到22亿,这意味着地球上的每3人中就有1名玩家。也有资料显示,功能游戏的全球市场规模到2020年将有望达到55亿美元。可见,游戏越来越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功能游戏的前景也无比广阔。
入局功能游戏既是顺应趋势,也是网易延续一贯传统的选择。《我的世界》在功能性上取得的成绩,对现实所做出的正向反馈,代表了游戏在未来会出现的一种全新可能,同样,它也预示着网易未来在该领域的拓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