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用哪种方式留存数据,玩家保留回忆的诉求都是一样的。
2月7日,运营了两年多的古风乙女手游《掌门太忙》发出公告,宣布因为种种不可抗力,项目进展越发困难,将在5月8日正式停止运营。
根据公告描述,5月8日关闭服务器后,玩家将无法再登录游戏,相关社群将停止运营,专属客服停止服务。游戏服务器关闭后,除法律法规另有规定外,游戏内的所有帐号数据及角色资料等信息将被全部清空。从2月10日起,游戏停止一切新用户注册和充值活动,但会给现有用户发放一些游戏内道具、外观等作为补偿,情人节活动照常举行。
这一公告在玩家群体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掌门太忙》于2020年8月上线,在国产女性向手游中,它并不算特别拔尖的作品。玩家普遍将它视为比较冷门、小众的古风乙女游戏,虽然剧情口碑不错,但一直不算很火。2021年,已经有玩家开始注意到游戏的流水状况并为此感到担忧。现在游戏宣布停服,本身并不是特别令人惊讶的事。
即便如此,因为其恋爱和陪伴的性质,不少玩家依然对《掌门太忙》中的可攻略对象念念不忘,很难接受就此要与自己投入了大量感情的角色作别的现实。在游戏论坛、社交平台上,《掌门太忙》玩家们“坚决守护大雍世界”的声音多了起来,一些玩家将停服后见不到心爱角色的心情形容为“真的很有丧偶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删除游戏内所有账号数据和角色资料信息”成为停服公告中最受玩家诟病的内容。除了情感上无法接受,在玩家看来,这个决定让厂商提供的补偿看起来像是“打水漂”——如果过几个月连游戏都登录不了,现在给一堆限定外观和抽卡福利又有什么用呢?
与此同时,《掌门太忙》的停服方案里还有不少细节问题。比如,国际服预计的停服日期比国服还早一个月,引起了海外玩家的不满。而国服在公告宣布停服前不久还在上线新活动,公告中却只字未提退款,这让不少玩家认为,团队打算“最后圈一拨就跑”。种种因素叠加起来,玩家维权的决心越发坚定。
去年5月,触乐曾经报道过收集换装类手游《云裳羽衣》的停服事件:2月20日发出公告,4月28日停止运营。在公告中,运营团队也宣布将删除所有数据,这让一些将游戏主人公视作自身投射、饱含回忆的玩家非常伤心。当时运营团队提供的补偿,还显露出将玩家引流到其他在营游戏中的倾向。
最终,玩家不满的声音传播到了中国消费者协会耳中。中消协表示已经关注此事。不久后,《云裳羽衣》再次发表公告,宣布中止停服。团队取消原定的停服时间,服务器、官网、客服继续开放,玩家可以登录游戏,而后续提供的游戏内相关服务也不再收费。实际上,这个方案采用的是“停运不停服”的方式,让服务器维持在线,但不再对新玩家开放——时至今日,国内苹果和安卓的主流渠道商店中已经不提供《云裳羽衣》下载。除了《云裳羽衣》之外,《暖暖环游世界》等游戏在停服时也采取了类似的办法。
也许是因为有《云裳羽衣》的先例,也许是因为“315”国际消费者权益日渐近,面对玩家的诉求,《掌门太忙》的运营团队很快做出了回应。2月10日,运营团队再次发出公告称,原定5月8日停服的计划取消,服务器及游戏数据将保留;在没有提出新的数据保留方式之前,游戏将保持服务器开放,但游戏内容停止更新,专属客服停止服务。
换句话说,在目前的情况下,《掌门太忙》也打算采取“停运不停服”的处理方式。
但这个解决方法仍然不能让玩家完全满意,玩家们希望运营方能把游戏改成单机版、离线版。只不过,“改单机”涉及到技术、版号等多方面问题,并不容易做到。针对一款即将停服的游戏,运营方也很难在它身上投入额外的精力与成本。
也有些厂商采取了不同的停服形式。偶像养成类手游《偶像梦幻祭》停服时为玩家提供了真正的“离线版”,但相应的限制也很多——如果玩家错过了当时的下载窗口,就再也不能进入游戏,游戏内的很多功能也相应失效。上个月,《魔兽世界》国服停服时的数据保存方案被玩家戏称为“电子骨灰盒”,只能将玩家的账号数据打包后放在本地保存。如果游戏以后还是不能恢复运营,那些数据也无法再派上用场。
不过,不管用哪种方式留存数据,玩家保留回忆的诉求都是一样的。“停运不停服”之所以令玩家感到不安,是因为在玩家们心目中,“中止”并非“终止”,说不定哪一天,游戏的服务器还是会关闭,她们还是会失去自己喜爱的角色。以现实的眼光看,一个商业项目到了生命后期极少能够起死回生,这某种意义上再次体现了以情感成本为卖点的商业模式的残酷性。
这起事件中,《掌门太忙》原本的特色和短暂的生命周期本身,也给此类游戏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霾。“我最担心的还是,很多人会就此对类似的厂商失去信任。”有玩家在网上的讨论帖下回复,“今后,我们可能就玩不到‘百花齐放’的古风乙女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