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中远离工作。
作为游戏编辑,东奔西跑参加各种游戏活动是必修课。这些活动大部分不在我工作的城市,有些甚至不在我工作的国家,所以相应地,出差也成了我的必修课。
上个月底我连着出了两次差,是工作需要,也是对脊椎又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用祝佳音老师的话来说就是:“不管你在这几个月里多努力恢复,只要出一次差坐一次飞机,一切就全完了!”
这句话在骨科医生那里得到了证实:在我因为出差错过了两次治疗之后,医生只是稍微出手碰了碰我的颈椎和腰椎,再和我说话时就已经是一副怜悯的口吻:“就这样,就这样吧。”我从中听出了一丝“回家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的味道。
触乐其他老师在出差过程中也会遭遇各种各样的事件,比如窦老师,到了昆明不仅没吃到米线,还被蚊子狂咬并且扭伤了一只脚——读到她的经历,我觉得自己的脚也隐隐作痛。相比之下,乘邮轮的李老师就要幸运得多,尽管他一再强调“在摇晃的船舱里面对笔记本屏幕上的5号字有多么难熬”,但并不妨碍大家为他推荐《尼罗河上的惨案》、“鲁荣渔”报道和《单程票》。
不过总而言之,出差还是一件相当刻板的事,对于经常出差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沿途的风景被简化成了飞机和高铁上的昏昏欲睡,目的地的风土人情大多也被工作任务盖过。美食或许是唯一的慰藉,但假如只能在上海吃茶餐厅、在广州吃海底捞,似乎也体现不出什么“本地特色”了。
最近这两次出差的具体内容都有些一言难尽。其中一次是碰到了我很喜欢的游戏,出于对同系列的热爱和支持,无论如何都要玩一玩,但具体玩到哪个程度,很可能又要随缘了。而另一个从头到尾都让我——还有一些媒体同行们——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整整一个下午,我见了不少人,聊了不少天,做了不少采访,但这些绝大多数只会出现在我自己的写作软件里,没有什么机会重见天日。
就事件本身而言,我可以从一百个角度找到一万个苦衷,然而身在现场,强烈的矛盾与拉扯仍然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最终我只拍了一张照片,一束孤零零的光照在一个Logo上,未来的某一天,它可能会证明一些东西,也可能不会,但目前,什么都无法确定。
两次出差途中,我交了一篇稿子,还是在飞机上写完的。尽管飞机极其不利于脊椎健康,却很有利于“集中精神写稿”。即使不用写稿,受手机飞行模式的限制,我也有了在两三个小时里仔细读一本书、写些东西的余裕——换到平时,编辑的工作习惯会让我下意识地每隔一小会儿就看看新闻、刷刷社交平台,唯恐错过什么自己应该知道的东西。但在飞机上,我的确可以远离一切,包括工作、游戏以及与它们相关的林林总总。
不过飞机也有些难以忽略的缺点。回北京的航班上,坐在我身边的姑娘全程要么紧盯屏幕上的电影(我不知道她看进了多少内容),要么表情凝重闭目养神。后知后觉的我直到飞机落地之后,才意识到她一直与晕机做着斗争。不巧的是,飞机下落时刚好经历了一阵密集而强烈的颠簸,这又加重了她的不幸。
每每遇到类似情况,我都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如果连这种小颠簸都受不了,以后有机会开高达要怎么办?——这个理由对我很有效,但显然不能说服所有人。前同事跳跳老师对此的反应就是:“我绝对不要开高达!”
暂时远离工作,或是训练自己未来的高达驾驶技术——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期待着下一次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