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传说》：从“杀马特”到独立游戏

totti从小就喜欢游戏，他小时候最大的梦想是去汉堂做《天地劫》。虽然这个梦想没有实现，但现在看起来，他拥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作者杨中依2017年01月28日 09时00分

2年前，totti准备创业。这时候他已经在家休息了半年。他没有钱，工作也没有。现在回忆起创业初期，他甚至忘了注册公司的具体时间。“就记得那时候是清明节。”

他在游戏行业摸爬滚打了6年。这6年让他成长，也让他疯狂。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方向”。totti在游戏上有许多想法。但商业游戏的制作是一个非常严谨的过程，没有太多个人发挥空间，更何况他只是个程序员。

totti不甘寂寞，利用业余时间做游戏。他做过最复杂的一款游戏叫做《杀马特佣兵团》。这是一款动作卡牌游戏，听totti介绍，主要玩法跟《小冰冰传奇》非常相似，“随着主线进行，会有小伙伴加入，每个人都能搭配技能和天赋”。

不过这款游戏现在已经玩不到了，因为他的个人证书早已过期。他用朋友名字的谐音取名，放到游戏里面做成NPC，自己则是主角。虽然游戏取名叫做《杀马特佣兵团》，但他并不是，这个名字的灵感来源于某个发型非常“杀马特”的朋友。我问他自己也是“杀马特”吗？他说：“是的，我自己以前也是一头乱发，就是那个样。”

这是他对某段时间的自嘲，而不是说自己真正“杀马特”过。大学时，他曾获得过ACM（全国大学生程序设计大赛）浙江省和全国金牌。从实习到工作，直到创业，totti干的都是游戏程序。

工作5年，他利用业余时间独立制作过的游戏至少2位数。有些小游戏1、2天就折腾出一个。工作时太多想法得不到实现，他就全放在自己的游戏里。这对他的工作有所裨益，但经济上一无所获。5年时间，做了几十款游戏，收入最高的还不到100美金。

原因来自两个方面。

totti有时候根本不设计付费点，也不接入广告。并且他制作的游戏以休闲类型为主，过于轻量，没必要费时费力推广。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totti说，不赚钱的原因是，他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钱。

他想要自由实现想法。有些点子总会在工作时忍不住冒出来，比如说觉得怎么设计比较好玩，怎么设计比较创新？totti认为，只要是热爱游戏的人，就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他问我：“像你们做游戏编辑，一定会遇到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吧？”

像totti一样的人当然很多，但敢于创业的就很少，创业以后能做出被玩家喜欢的游戏，还被苹果官方推荐，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创业前的totti没想这么多，他纯粹是被工作给“憋”坏了，“说实话，除了创业，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做自己掌舵的游戏了。我觉得自己既没有口才，也不喜欢吹牛，所以我觉得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写游戏这方面：无论是技术的熟练度，还是整个游戏开发的流程。我都能非常快速的实现我的想法，所以我希望有投资人能看到我这点能力……所以我不停的写，不停的写……”

工作5年半以后，totti决定辞职。他在家里休息了半年（期间也在写Demo），终于走上了独立开发者之路。团队一共有5个人：1个程序、2个策划、1个美术，外加他自己。他调侃道：“这些小伙伴有些是商业游戏做腻了，有些是被他叫了好几次，‘忽悠’过来的。”上海赤森网络公司就此成立。2年间，也有人来，也有人走，但规模始终差不多。

2015年的清明节。赤森网络正式开始了独立游戏之旅——却连续做了1年零1个月的程序外包——因为没钱。公司成立至今，几个核心成员要么不拿钱，要么就只有远远低于市场的收入。刚成立的时候，他们压根做不了游戏。

一个外包项目改变了一切。

totti曾在骏梦工作几年，因为深得领导认可，在得知他创业后，“老领导”将某个项目的程序外包交给他们做。不过这种信任还是靠实力换来的。“最开始是一个月结一次钱。”totti说：“估计也是想试试我们的实力。”后来发现，他们水平的确很高，并且很有效率，于是连核心程序都外包给他们做了。

totti坦言，得到这种外包的机会非常难得。一年零一个月后，通过两个外包的资金积累，他们终于有能力做自己的游戏了。团队从去年3月开始立项，10月完成了第一个版本。这款游戏已经在App Store上架，就在采访一个礼拜前，他们刚刚得到了苹果官方推荐。这款游戏就是《城堡传说》。

《城堡传说》是一款战旗类游戏。它拥有标准的战棋玩法，但整个游戏的精华在于地图探索、寻找隐藏要素。《城堡传说》共有4个章节，每个章节可以理解为一个大场景。场景内存在非常多的小型关卡，所有怪物全清后，可以进入下一层。

《城堡传说》的特点在于，他们在关卡设计的部分付出大量心血。玩家可以利用走位、机关、使用物品卡位来辅助通过。用一个真实存在的例子说明这些设计有多妙：有些关卡如果和所有怪物战斗，基本靠喝血瓶，但只要合理走位，并且配合机关，就可以在“不手动击杀任何怪物”的情况下通关。这些内容不是教学关卡，没有明显提示，都是玩家们自己用一次次死亡换来的。

这些精妙的设计几乎出现在每个关卡里，玩家为了寻找代价最低的通关方法而沉迷其中。由于这是一款单机游戏，并且可以重置进度。许多玩家为了挑战极限，会反复重置游戏进度，寻找最极限的通关可能。

精妙的关卡设计、配合丰富的隐藏要素，使玩家在这款流程其实并不太长的游戏里感受到无穷乐趣。但为了养活团队，totti也不得不在商业化上做出退让：这款游戏具有养成要素，并且一定程度影响了体验。

游戏里的装备可以锻造，技能可以升级、人物等级也可以提升，但这一切都需要花时间刷。totti承认，这么做的确是为了提高收入所做的妥协。游戏还内置挂机功能，这对战旗游戏更加少见。内置挂机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减轻玩家培养属性的负担。

我问totti：“是不是存在这样一种节点，假如我顺利达到某个关卡，但由于数值相差太多，不养成就几乎没办法通过？”，totti在挣扎了一下后承认了。他不是不知道做成Roguelike才能让这款游戏具有最佳体验，但摆在他面前最重要的问题是生存。

但对大部分玩家来说，这些东西并不足以反驳《城堡传说》是一款好游戏。到截稿为止，《城堡传说》虽然只有22个评分，但全部5星。在玩家心里，诚意和好玩，比它是不是存在内购，要重要的多。

尽管仅够糊口，《城堡传说》还是会更新下去，totti希望游戏能够更好玩一点，而这也是他做独立游戏的初心。我问totti：“你如何定义独立游戏？《城堡传说》有内购，也有数值培养，那么它是一款独立游戏吗？”totti说：“在我看来，独立游戏就是有着很鲜明特点的小众游戏，游戏或多或少会带着开发团队的影子。一想到这类游戏，就能想到开发的人。我们希望成为国内做这类游戏做的最好的团队。《城堡传说》就是这样一款游戏，它有着其他移动游戏没有的游戏体验，特色很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