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度过这个漫长假期的。
过去这些日子,有着所有我平时向往的美好元素。每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闹铃,而是晒在脸上的太阳;每个夜晚我都能刷手机刷到眼皮睁不开,然后把设备丢到床边,连充电线都不插;我的Steam好友列表似乎从没有那么多人同时在线,游戏的邀请一个接着一个。而且,我不用出门,也不需要为此找什么理由。
就算开始返工,我仍旧没有迈步到楼下。在家办公的安排让我们可以通过语音和视频安排工作,也方便我在写稿间隙把猫咪抱起来一通抚摸。只是这一切便利堆积在一起,这段时间让我感觉到的更多的是强烈的不真实,而非快乐,理由和你们相同。
最近几年的家庭聚会,我只要参与,就会带几款游戏给家人玩,春节也一样。去年春节时,我带去的《胡闹厨房》备受大人和孩子欢迎,一群大人变身主厨,对着电视上的角色高声呼喊“上菜”和“剁肉”,像在看什么体育竞技化的美食节目。
今年,聚会人数锐减,聚会次数降到一次。那天,我陪表弟粗略地玩了下《Baba Is You》以及《瘟疫传说:无罪》。很显然,这两款游戏都没有足够吸引他的地方,他每个只玩了最初的几个关卡,就说累了,要“歇会儿”,我当然是一点不信的,因为他靠在沙发上就开始玩手机了。
我们最终没能尝试更多游戏。《嘿哟走你!》让我们在本该充满困倦的午后收获了这一天里最多的笑声,可当我发现自己对于减少出门和分餐制的提议全部被无视,甚至一部分被当做玩笑看待以后,这个聚会的后半部分对我来说就变成了煎熬,在两次争吵和一次谈心以后,聚会结束,我们各回各家。
去年年底,由于上班路途过于漫长,我开始考虑搬到单位附近居住。在朋友推荐下,我和李应初老师一起去看了一间LOFT——假如你对这个称呼陌生的话,可以把它理解成两层楼的小公寓。
我非常喜欢这间LOFT。它有一个小巧但够用的厨房,还有临近空调,刚好可以摆下一张单人床的阳台,最重要的是,在那间房的二层,靠着南侧的卧室墙上,有一间足够塞下一个成年人的壁橱。
第一次知道壁橱这东西,是刚开始看“哈利·波特”系列小说的时候,主人公当时在亲戚家住的地方,就是个楼梯下的橱柜——跟壁橱好像差不多。因为只住过公寓楼和平房,那间橱柜在我脑海里只是一间封闭的小房间,我只要把门关上,就可以完全和世界隔绝。可以随意摆放自己喜欢的玩具,躺着、坐着、倒着看自己喜欢的书,而且听不到任何声音,像是吵架啊、聊闲天啦,以及电视里永远循环着的广告。
可惜因为各种原因,我一直没能拥有一个壁橱,但我一直借助游戏在搭建虚拟的“壁橱”,尤其是在今年春节这个漫长的假期里,我其实大都待在“壁橱”里。
在假期的前半段,我坚持着每天在《荒野大镖客Online》里的西部历险,但它没能持续太久。因为游戏中的一些任务需要花时间挂机,我便把手机架在屏幕底下看视频来打发时间,等需要操作时往往也不关,久而久之,我几乎不再戴着耳机进行游戏。可等到我开始看其他老师们强力推荐的“JOJO”系列以后,我便把这款陪伴我数月的游戏卸载了——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操作一下实在是影响我的观看体验。
在西部主题的“壁橱”不存在后,我开始试着玩《武装突袭3》。在这款军事模拟主题的游戏里,我利用编辑器模拟了几场有头有尾,甚至包含了剧情转折的战争片段。那些上传在创意工坊里的精致模组给了我绝佳的游戏体验,我可以事无巨细地给每个士兵调整装备,操纵那些取材自真实世界,看着几乎完全拟真的兵种冲锋陷阵……几乎是在做军迷和军事模型爱好者的咸湿梦。
不只是假期里体验的这些,大多数自带编辑器的、开放世界的、支持自定义内容的游戏都能变成我的“壁橱”,我热衷于在《我的世界》里建造世界,在《盖瑞模组》里给世界添砖加瓦,《魔兽争霸3》的地图编辑器也曾经是我消磨时间的方式之一。
在我自己塑造的世界里,一切都比现实更简单、纯真,当我戴上耳机以后,就像是进入一个可以自定义的世界,没有外面的噪音,没有谎言,没有压迫,没有伤害,没有泪水,没有无可奈何。当我需要建筑,就一个个方块搭建;当我需要晴天,我就输入天气代码。我几乎不会愤怒,因为如果一切变得混乱,我还可以随时抹去重来。
感谢游戏给我的“壁橱”,让我能随时随地进入一个自定义的虚拟世界,肆意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并且把这段本该难熬的时间,相对平和地度过去,虽然到了夜里,我仍旧会因为离手机太近而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