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来，便携性和高画质也许不再不可兼得。
今年6月7日，苹果举办了2022年的全球开发者大会。在用户们广泛关注的iPhone、iPad和Mac新品之外，他们还介绍了很多其他的、更偏技术领域的内容，比如新的芯片、图形处理器，乃至ARKit。
我也算苹果老用户，不过对这些概念一直不太熟悉，直到8月3日在广州参加了苹果举办的China Gaming Tour。的确，要完整地给用户展示新技术和给玩家们带来的体验提升，没有什么比试玩最新的游戏更合适了。毕竟，游戏是技术的集大成者，而此前移动端的游戏生态一直受到设备机能的掣肘。但这个情况正在发生变化。
大部分时候，技术进步给体验带来的提升不是一蹴而就的。即使在技术上能够做到，离它们真正能够让玩家玩到，在每个人的设备上都能运行，其实还有很长的距离。毕竟大部分游戏最重视的还是稳定性和兼容性，在五花八门的设备上跑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减轻运行负担，开发者们还要为游戏进行很多优化工作。想要在画质和机能拉满的情况下长时间游玩，在主机和PC端都不太常见，更不要提移动端。
不过，很多开发人员依然致力于实现这些更高清、更流畅、更精致的音画体验，把游戏运行的理性状态往更好的方向推进。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些开发者的努力和技术进步似乎一直处在一个你追我赶的状态。玩家、开发者们总在诞生新的需求，技术人员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提供能实现更卓越性能的工具。
这件事有点像登山，“因为山就在那里”，似乎把一件事情做到当下语境中比较极致的状态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原神》是个很有意思的例子。因为游戏的体量和画面表现对硬件配置有一定要求，它时常被我们拿来当作移动端新机的测试游戏。在应用了最新的iOS系统的种种新功能之后，《原神》团队介绍了这些强大能力在游戏里最直接的体现——在最高画质选项下，草地渲染的距离更远了。
这听起来是个不太重要的小细节。毕竟打游戏的时候大家不是盯着敌人就是盯着主人公。正是因为玩家不太倾向于把注意力放在远景和一些模型中被遮挡的部分，这些部分才成了重点优化的对象，大部分玩家也习惯了在赶路的时候发现远处的运动物体帧率极低，仿佛定格动画。但假如玩家在某一刻想要欣赏风景因而抬头远眺，并且偶然发现远处的景色也同样细腻逼真，那可能会成为游戏流程中一处打动人心的小小惊喜。
只不过，这个小小惊喜渲染起来非常消耗资源，对设备的要求不能忽视。目前在移动端，要支撑这种消耗，需要用到iOS系统最新的图形处理API——Metal系列。这个驱动开销比较低，能让设备以较低的功耗运行游戏。此外，iPad mini 6的散热功能也更好。根据科技类视频博主极客湾的说法，用这套配置来玩的话，能做到以最高画质游玩20分钟而设备不发烫。
《黎明之海》也是一样。作为一款真实大世界环球冒险MMORPG，游戏涉及大量的玩法，其中就有驾驶大帆船在海上进行寻宝和作战的场面，很多NPC也是地理大发现时代耳熟能详的著名商人和航海家。必然有一部分玩家，包括我在内，对游戏的海上风光非常感兴趣，也热衷于建造属于自己的船与船队，踏上充满幻想的旅程。
所以，团队花了不少功夫去琢磨海上景色的表现。尤其是水体，波涛汹涌的海面要模拟起来需要大量的运算。要把海面的起伏做得越真实，对设备的负担也就越重。但是，在使用了Metal 2之后，团队能够在最高画质下实现非常细腻的海水效果，并且可以将设备CPU的负担降低50%左右。未来，Metal 3在这方面的表现可能会更加显著。
考虑到部分机型的限制，团队其实在安卓和iOS上做了两套效果。当玩家在iOS系统中选择高画质的时候，就会调用更为细腻的这一版。所以，画质高低不是单纯地在清晰度上作出调整，而是对海水的整体动态模拟都更加真实。
新技术还能给玩家在主要玩法之外提供一些新鲜的东西。利用iOS系统内置的ARKit，《黎明之海》的AR功能可以将游戏中的各种人物、宠物、坐骑、船只等的模型作为装饰品“摆”在现实场景中桌面之类的平面上，从游戏屏幕和照片里看过去就像放在自己家里的摆件。我在现场试了几个，感觉摆放效果还是非常高清的。如果是热爱古典帆船的人，大概能像这样假装在家里办了个赛博船模展吧！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移动端的软硬件更新换代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主机乃至PC端。拿我自己来说，虽然主机会升级换代，但家里的屏幕和电视都是几年前买的，并没有感觉到特别大的更换需求。高刷新率的电竞屏幕、带来超大视野的带鱼屏之类的，虽然在各种展会上看起来确实非常令人心动，不过现在我能好好坐在家里体验这些设备的时间实在不算很充裕，再加上桌面空间有限，也就是在店里过过眼瘾了。
与传统的游戏设备相比，手机和平板倒是每年都能看到不少新品，更换起来也普遍比其他的电子产品频繁。再加上类似掌机的便携优势确实很大，从去年到今年，我正儿八经坐在家里玩游戏的机会越来越少，牺牲画质换取便捷性也是一个比较自然的选择。
不过，《英雄联盟手游》让移动端的游戏画质又上了一个台阶。新版iOS中的ProMotion技术可以动态调整帧率，在高配机型上的战斗场景可以拉到120帧。对高玩们来说，这个帧率能够让他们迅速对战局的各种变化作出反应，战斗手感也更加顺手；对一般玩家来说，除了“高清”和“丝滑”之外可能找不出什么别的词汇来形容在高配苹果手机上游玩的印象。反正，对我这种家里电脑配置比较古老的人而言，单论画面，在移动端游玩《英雄联盟手游》的视觉体验可能已经超过了PC端。
《最佳球会》则是国内第一款能在手机端游玩的、偏竞技的足球游戏。据团队介绍，虽然“枪车球”在国际市场上一直是最热的门类，但在国内，这些游戏品类大多是类似卡丁车或者“三消”的休闲游戏，并没有一款像“FIFA”系列或者“NBA 2K”系列那样，拟真程度高、竞技性比较强的产品。
除了这方面市场没有开拓出来以外，国内之前很少有类似的游戏，是因为体育游戏的确有很高的技术壁垒。EA、科乐美等大型的、成熟的游戏厂商将核心技术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后来者很难借鉴和学习。
团队介绍说，大部分技术涉及到对球员动作的模拟。体育游戏玩家非常重视球员动作的真实性。尤其是一些原地转身的动作，以及各种各样、针对不同角度飞过来的球的接球动作，需要对AI进行的训练，对人物模型作出的调整，比其他种类游戏要复杂得多。此外，同屏的大量观众和球的弹道等等，对渲染技术的要求也特别高。
不过，《最佳球会》尽力克服了这些技术上的困难。他们不仅积累了上万段对真实球员进行动作捕捉的动画素材，还利用神经网络引擎实时计算场上球员们的球衣褶皱、肌肉运动和光照变化，即使在移动端也能体会到非常接近于老牌体育游戏的临场感和真实效果。对双手柄和共享音频等功能的支持，也能让亲朋好友们在非常便捷的环境下对战。
如果说这次活动给我留下了什么印象，大概要数移动端游戏的游玩效果的确大大超过我此前的预期。在我之前的游戏经验中，便携性和高画质在大部分情况下无法兼得。但从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二者要牺牲其一的程度越来越小。如果说此前是人们逐渐变化的需求促使开发者们去研究出各种提升体验的技术，如今，这些技术上的变化也会逐渐重塑人们的生活和娱乐习惯——至少我确实看到越来越多人会掏出手机在通勤的地铁上玩游戏了。这个趋势在未来会如何发展，还是挺令人期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