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注定要坍塌的城墙和塔楼，依稀看到那幸免于白蚁蛀蚀的精雕细刻的窗格。”
3月8日，也就是上周五，《出租生涯：模拟城市驾驶》（Taxi Life：A City Driving Simulator）在Steam上线了。我关注这款游戏有一段时间了，期待值也不低，一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玩过以出租车为主题的游戏，或者说，近些年来市面上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出租车题材游戏；二是游戏背景选在了巴塞罗那，而且是“1:1比例再现的巴塞罗那市区”，作为一个业余高迪爱好者，这可太对我的胃口了！
不过，从玩家反响来看，《出租生涯》有些出师不利：上线不到一周，评价已经是“褒贬不一”。我翻了翻Steam评论区，大部分“不推荐”集中在画面优化不佳、开车手感不好、NPC不够智能，以及不支持某些品牌的外置设备上，乍一看倒都是些可以通过后续更新来修正的东西，也不是不能容忍。但转念一想，先上线一个有漏洞的版本，让玩家花钱买，再慢慢补正，这种做法还是让人挺不爽的。现如今，大家肯定都不缺那点更新补丁的流量钱，但首发购入的玩家明明是热情最高的一批，却要承担最差的游戏体验，显然并不合理。
当然，抛开这些不谈，我还是很能欣赏这类游戏的优点的：让我足不出户就能体验到另一座城市的风景。出租车司机这个身份也很有意思，对于一座城市来说，他们既身处其中，又有点置身事外，把这个职业作为一款以“巴塞罗那实景”为卖点的游戏的主角，的确非常合适——我甚至有点想建议其他厂商也在那些拥有美丽风景的虚构城市里多安排一些类似出租车司机的工作，这是步行和开私家车都难以替代的一种感受。
提到巴塞罗那，首先联想起的应该就是高迪。以前在出版社工作时，我曾经作为责任编辑出版过以高迪为主题的书，先了解他的生平、他的性格、他身上发生的故事，然后是他的作品、他的艺术风格，以及他给人们留下的印象。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巴塞罗那城市最鲜明的符号：哪怕是对建筑一无所知的人，也很难不沉浸在高迪的作品之中。
这也让我或多或少有了点“巴塞罗那综合征”，像几十年前日本人的“巴黎综合征”那样，对一个城市的想象越美好，实际到达时就越会有种梦想破碎的感觉。我在社交媒体上看到过不少关于巴塞罗那旅行的实际建议，里面那些欧洲城市经常出现的状况也让我心有戚戚焉，不过，人有些时候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思想，在我真正踏上巴塞罗那的地面（在此之前需要克服非常强烈的、对于长途飞行的恐惧）之前，我仍然会在头脑里构建一个个引人入胜的画面。
更有可能的是，哪怕我真的到达了巴塞罗那，也会在高迪滤镜之下让自己尽量沉浸其中。就像《看不见的城市》里写到的，“如果真存在一个有双扇窗和孔雀、鞍具店与编席女工、独木舟与青色喝口的奥利维亚，那一定是一个爬满苍蝇的丑陋不堪的黑洞，要描述它，我还要借用煤粉、刺耳的车轮声、反复的动作、讥讽等比喻”。描述城市的词句与城市本身不能混为一谈。
如果把这样的印象延伸到游戏里，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城市也不少，我曾经在其中流连忘返，也试图找出它们让我喜欢的共同点和不同点。不过那些在我头脑里只是一些模糊的印象，要拼凑成一段能让我自己理解的内容，可能还需要很长时间。
如果让我想象一种向其他人介绍游戏中的城市的方式，我会希望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就像卡尔维诺虚构了马可·波罗与忽必烈的对话那样，游戏里的城市一定不仅是重复人们现有的体验，或者简单的延续，而是有一些启发性质，关于当代游戏（尤其是3A游戏）怎样才能避免陈词滥调的讨论。不是所有的城市都符合这个标准，但我觉得有些名字或许会得到比较广泛的认可：洛圣都、东京新宿、夜之城、亚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