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亏待自己，也不苛求别人。
在《宇宙机器人》之后，我又买了《暗喻幻想》。买之前还在自嘲：如果说《宇宙机器人》流程太短、卖468港币有点贵（顺带一提，为了《血源诅咒》皮肤，我买的还是568港币的豪华版，粉丝就是这么容易被厂商拿捏），那么《暗喻幻想》这种JRPG应该就没有“不够长”的问题了——虽然肯定不会一口气通关，但我给它预留的时间是120—150小时，按照每天2小时计算，大概可以玩2到2个半月。这个时间还撑不到《怪物猎人：荒野》发售，但也够可以的了。
之所以这样计划，是因为我从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对于JRPG的“耐心”越来越差。具体来说，我从道理上能理解一些内容在设计之初就不鼓励玩家一次走到底，而是要根据场景、敌人、小队状态不断调整配置；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必追求毕其功于一役，但我很多时候——尤其是前期——还是忍不住对着苛刻的细节设计咬牙切齿。
而Atlus偏偏很喜欢在这些细节之处搞些复古味。比如初始阶段不太可能够用的MP和回复道具数量，战斗结束后异常状态不取消，或是角色升级不补充HP、MP数值等等。类似的情况不仅《暗喻幻想》里有，Atlus其他游戏里也有。夸张一点说，在《暗喻幻想》第一个迷宫，也就是从地下纳骨堂一路前往雷迦利斯大教堂的过程中，当我战战兢兢地靠偷袭先手打眩晕来节约MP和回复道具消耗时，我真的想到了在《女神异闻录5》里度过的、因为子弹耗光而对枪弹弱点怪物束手无策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当然，包括我自己在内，许多有经验的玩家会在论坛和社交平台上给其他人猛打预防针，分享诸如“MP一定要省着用”之类的经验。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说，谁玩谁知道，这样的缺口哪是能省出来的呀。
Atlus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在与“无印版”对应的“升级版”里，这类问题往往都能得到解决，比如《女神异闻录5：皇家版》之于《女神异闻录5》。 尽管我更喜欢“无印版”剧情，但在与故事无关的流程和玩法细节上，“皇家版”给我的体验真的像热刀切黄油、半夜开高速。但反过来说，Atlus就是不肯一开始就给玩家流畅丝滑的体验。某种意义上，我甚至觉得Atlus的玩家都学会了良好的自我管理：无印版一周目，那就是拿来开荒的，资源不够很正常，后面就好了——就算没好，你也已经习惯了。
不过，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当我年纪很小的时候，对游戏的关注也更单纯，如果某个方面足够好，另一些糟糕的部分也能忍耐，只要觉得瑕不掩瑜，就很少因为某项缺点而放弃游戏。相应地，到了现在，像是“生活压力大、时间不多、不想试错”等等牢骚，大多是成年人在发，而成年人对于游戏厂商来说算不算核心用户，就要分情况讨论。因此，游戏到底会不会为了“生活压力大、时间不多、不想试错”的人制作或者修改，答案也不是肯定的。
明面上，许多厂商都会说“我们的游戏欢迎所有玩家来玩”，但在详细的数据统计和精准的用户分析面前，游戏这种商业产品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存在，或者说，对于像玩法这样的“硬性”设计，不同类型玩家的需求必然不一样，这时候是解决（一部分）玩家，还是解决游戏，就看厂商取舍了。
这一点在《暗喻幻想》等游戏里体现得可能还不是太明显，毕竟RPG卡资源这种事儿，大家都觉得不那么好受，意见相对统一；但如果是Moba，或者同样注重竞技和对抗的游戏，我就很少见游戏为了“照顾”玩家而降低对反应速度、配合默契程度的要求，大部分号称给玩家“减负”的强PvP游戏，做法无非是在天梯模式之外另做一些休闲玩法，让胜负心不那么强、或是在天梯里疲惫破防的玩家去散散心。当然，一些常玩Moba的朋友也向我抱怨过，有的游戏为了“平衡”玩家胜率，在匹配机制上也让人十分头痛，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作为成年人，我也知道，这种情况不能单纯地把责任归于某一方。而我的应对方式是：放平心态，不亏待自己，也不苛求别人。如今这个时代，游戏作为一种边界越来越宽的娱乐形式，“亲身体验”只是选择之一。现在我还有些时间和精力，对喜欢的游戏尚且不能面面俱到，等到真正没时间、没精力的时候，就只能看别人玩了——倒也不是不行。
聊到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总体而言，我还是挺喜欢《暗喻幻想》的，但玩的时候难免对里面的一些复古设计又爱又恨。我把自己的感想发在社交平台上，却不知为何触发了AI自动回复机制。我半是好奇半是厌恶地点开一看，AI的评论虽然水，但竟然无法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