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创意还是另有所图？Glu公司诉讼《杀戮射击》的背后

游戏行业从来不乏侵权诉讼，而后来者们正不断为其添砖加瓦。近日，美国知名移动游戏发行商Glu Mobile将一家坐落于加拿大的游戏开发与发行公司Hothead Games诉上法庭，其原因是Glu认为Hothead Games制作的热门游戏《杀戮射击》（Kill Shot）对他们的作品造成了侵权。

Glu Mobile成立于2004年，成立10年以来曾经在各种平台上发行过众多流行移动游戏，其最近热卖的一款作品是获得诸多好莱坞明星授权的《金·卡戴珊：好莱坞》。而与之相比Hothead Games在移动游戏市场上的历史则要短很多。他们2011年才转型至移动游戏领域，在此之前曾经开发过动作角色扮演游戏《戴斯班克》（Death Spank），以及将《时空幻境》（Braid）移植到Mac OS和PS3平台上。在此次诉讼中，Glu方面认为被侵权的作品是《猎鹿人2014》（Deer Hunter 2014），这是一款玩家扮演猎人进行打猎的模拟射击游戏，而《杀戮射击》则是一款战争主题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

如果站在普通玩家的立场上单纯从游戏玩法角度来看，我们会发现这二者确实有着一定的相似。《猎鹿人2014》中射击的对象是动物，而在《杀戮射击》中则变成了人。但在Glu方面来看，《杀戮射击》的侵权显然不止于此。Glu方面声称，这两款游戏在枪支和任务地图设计等细节上有着许多相似之处。Glu公司的市场发行主任Chris Akhavan告诉科技媒体VentureBeat的记者说，“《杀戮射击》完全照搬了我们的游戏，我认为他们仅仅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把它复制出来了。”但问题是，在这样义愤填膺的声明的同时，Glu方面也承认Hothead方面并没有使用《猎鹿人2014》的资源，而是“复制了《猎鹿人2014》的UI观感以及核心游戏玩法。”简单来说，Glu公司认为，《杀戮射击》是《猎鹿人2014》的一款换皮作品。

换皮这个词汇对于移动游戏行业的从业者来说恐怕并不陌生，尤其是那些生活在国内游戏产业链条中的人们对此更为熟悉。但将一款换皮作品的发行商诉诸法庭，这样的案例之前并不多。其中比较有名的一桩案件是2012年《三重镇》（Triple Town）开发商Spryfox状告《雪人镇》（Yeti Town）开发商6Waves一案。这两款游戏虽然有着不同的美术、音效等外在表现，但是游戏的基本玩法一致，都是通过合并三个相同的物体来获得更高一级的物体。在此之前，6Waves曾经要求法庭拒绝受理此案，声称《雪人镇》和《三重镇》存在着差别，而后者的基本游戏玩法并不受法律保护。但此次法官却没有再像此前类似诉讼一样驳回原诉，而是通过“外在测试”与“内在测试”，并最终判定“普通观察者”很有可能认为这两款游戏在整体观感上存在实质性的相似。这恐怕也是法庭第一次不单纯从游戏的源码、资源来判断一款游戏的相似性，而呈现出为游戏的具体规则和玩法提供保护的意愿。

但即便在以判例法的美国，这样的先例也并没有带来更多此类的诉讼请求。这很大程度上源于司法机关对于一款游戏是否抄袭了其他游戏的核心玩法的界定程序仍然并不明确。就像律师Stephen C. McArthur在一篇文章中曾经写到的那样：“究竟如何界定一款游戏究竟是不是克隆，这一直是一个困扰着司法界的难题。如果对于开发商的主张过于保护，就可能会陷入垄断的陷阱，致使开发商的创新性遭到损害。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又应该给予那些做出了创新工作的公司以奖赏，鼓励他们的原创，而不是仅会跟在流行趋势后面亦步亦趋。”同时他还举出了《重返狼穴3D》（Wolfenstein 3D ）的例子来告诉读者，“如果它的开发者垄断了'使用武器来摧毁敌人的第一人称射击'这一游戏类型的话，那么以后我们就见不到《光晕》或者《使命召唤》的诞生了。”

让我们回到《杀戮射击》与《猎鹿人》的纠纷上。虽然我们也可以看出二者在玩法上存在着相似，但是在《猎鹿人》之前移动平台上也曾经有过多款这样的作品。如果Glu希望法院能够实现仲裁，强令《杀戮射击》下架，他们需要举出更多的证据。

截止到11月4日，《杀戮射击》在美国App Store下载排行榜的所有类型应用分类中排名81位，而《猎鹿人2014》排名120位。在同一天，Glu的新作《合同杀手：狙击手》上架App Store。这款游戏同样是一款包含狙击、枪战内容的主视角射击游戏，在主题上与《杀戮射击》有一定的相似性。在这个时间节点上，Glu在突然对一款发布已经两个多月，曾多次爬升至所有类别下载排行榜前30的作品提起诉讼，或许并非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