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今天我写夜话!
虽然距离今年结束还有27天之久,但各类年终总结已经扑面而来。年终总结这个东西,就跟早饭喝碗粥似的,可能不会太出彩,但是大体上不会犯错。
之所以用粥来类比,是因为此刻发烧的我正躺在床上喝一碗续命南瓜粥。经过了奔波劳碌的周末之后,我不幸在周一早晨病倒了,考虑到触乐其他老师都手握数稿,而戴德澜来势汹汹,我决定自己的夜话,哭着也要写完。
上次因病请假是在4月份的时候,那时我还在东北某能源国企上班,吃住免费,有房有车,日子过得颓废无比。当时单位最流行的游戏是《王者荣耀》,一群平均年龄过40的中年男人在用一切时间玩这个游戏,日常话题就是铭文搭配和出装选择,投入程度绝对超过我大学时玩《英雄联盟》的同学们。
为了能和他们有点儿共同语言,我也下了这个游戏。玩了2天之后,因为手和手机屏幕摩擦实在是太疼而弃了。在国企基层,能干活有技术当然很好,但在大部分时间里,大家都是闲着的,如果不能加入开黑或是聊天的人群中,会显得很不合群。
后来我也没再玩过《王者荣耀》,为了能和一群中年人有共同话题而折磨自己的手,我觉得有点划不来。于是我把上班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看网络小说以及自己写小说上,把下班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吃鸡”上。春天的时候,吃鸡还没成为爆款,朋友圈里也没见有人晒过战绩。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买了游戏不说,还办了半年的加速器会员。游戏不火就有一点好,外挂特别少:只要我好好苟住,基本前10没得跑。但是因为吃风过苟,所以组队的时候发挥都特别差。几次成功吃鸡也都是单排趴着吃的,双排基本是死于正面刚枪。
那时候除了吃鸡我还喜欢在Steam上玩各种小游戏,玩得最久的应该是《Lost Castle》。这游戏要说好玩吧,还真说不出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就是很耗时。10月份去上海参加WePlay的时候,在独立游戏区偶遇了这个游戏的展台,发现演示游戏的工作人员玩得还不如我,当时还恬不知耻地上去嘚瑟了一番。最近在玩的《元气骑士》和《Lost Castle》也有点儿像,都是靠武器改变玩法的游戏。区别是作为手游的《元气骑士》比端游《Lost Castle》多了职业选择。其中机械师是我觉得最好用的职业,也是我唯一通关的职业,放个炮台自动打怪,然后本体躲在角落里的玩法非常适合我这种苟活型选手。
说起来,第一次玩《元气骑士》还是在火车站。那天我从某国企请了长假,一个人拿着行李箱坐在空荡的候车大厅里,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胡思乱想。那是10月中的一个周末,我接到了楼老师的消息,“来上班吧”。当时也没管3个月试用期能不能转正的问题,也没想到了北京住哪,唯一的想法就是终于可以离开国企了。回想起整个求职过程,至今仍感觉有些不真实:9月中的时候,我正在外地出差,刷微博的时候瞥见了触乐的招聘信息,当天我就决定要投个简历试试。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大连甘井子区一间油腻的网吧里,用能倒出2斤烟灰的杂牌黑轴机械键盘写了简历和求职文,并投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简历(国企的是网上报名)。几天后我接到了面试通知,其实当时有视频面试的选项,但为了展示诚意,我选择了请假来北京。万万没想到面试大概只用了10分钟,在得到了还要再写一篇笔试文章的消息之后,我的心其实凉了半截,觉得这大概就是没有通过的一种委婉说法吧。以至于笔试写那篇关于网游工作室的采访的时候,我的心情都处于一种悲伤过度后的平静之中。
后来我还是侥幸来了北京,还没从得到工作机会的兴奋中回过味来,就让现实抽了一耳光。外地人来北京面对的第一个大事就是租房子,在见过了五花八门的自建公寓之后,我最终在石景山某偏远小区找到了一间仅有一张单人床的次卧,家徒四壁是最恰当的描述,但是它成功地在便宜和干净之间找到了平衡点。小区位于北京的最西边,再往西的房子前几天都被拆迁了,大概会诞生好几个亿万富翁吧。
和我合租的还有一个孤独的中年人加一对情侣。中年人30多岁,原来在家乡开酒厂,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为了养家不得不来北京打工,他的作息时间是早6晚11,偶尔回来得早了不是听佛经就是和在老家念小学的女儿视频。情侣里的男的是做保险销售的,用他自己的话说每个月挣6万他都没什么感觉。他还问了我每个月能挣多少,我笑着说够花,他也挺给面子没再追问。他女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倒是不知道,但是我猜大概是四川那片的人:每天晚上她都会炒一盘辣椒,还不开抽油烟机,严重影响了我的居住体验。
来北京之后游戏反而玩得少了,每天浏览着国内外的游戏新闻,心里直痒。但是看了看手里这台几乎只剩下打字功能的笔记本电脑,只能作罢。等这个月发了工资之后,我一定要咬牙买一台NS,用来缓解我对家乡台式机的思念之情。
虽然烂俗,但是我用了一整篇夜话总结了自己的2017年:跳出了稳定单调的生活,来到了稍显理想主义的新公司。虽然前路尚难看清,但是我大概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