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要旧体验，还是要新体验？
这几天游戏界一个比较让我感到疑惑的新闻，是《最后生还者：第二部》的复刻版（Remastered）即将推出，升级价格为90港币。看了看玩家评论，大概是众说纷纭，但就个人而言，我不太能理解这么一部这么近的游戏有什么复刻的必要。
不管游戏剧情的口碑如何，我在第一时间玩到《最后生还者：第二部》时，已经能直观地感受到它在画质和动画的技术表现上绝对是业界第一梯队。哪怕是在PS4时代的末尾，单论画面表现，游戏和HBO的电视剧真人版已经不相上下了。如果复刻版提供不了太多技术上或者剧情上的突破，除了作品的死忠粉丝，我很难想象有哪些普通玩家会愿意去为了升级复刻再玩一遍游戏。我甚至觉得，这种举措有点“榨取IP剩余价值”的嫌疑。
但我也不好妄加揣测顽皮狗为什么执意围着这个系列大做文章，只能再聊聊PS5时代以来，一些复刻版和重制版（Remake）给我的感觉了。
首先，玩家为什么需要复刻版和重制版？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出于时代和技术原因，老游戏在设计上的确比较古早，很多机制已经不太适应当代玩家的游玩节奏了。比如我去怀旧游戏店的时候，就无论如何都玩不下去原版的《生化危机2》。而2019年的重制版操作逻辑就符合当代玩家的习惯，让我玩起来感觉十分流畅。
其次，当代玩家在习惯了高画质和高帧率之后，确实不太能接受落后于时代的画面表现。比如编辑部有同事至今不肯上手《血源诅咒》，因为30帧在他看来“等于没法玩”。单从这一点说，虽然我一直主张不能因为帧率就错过好游戏，自我感觉对画质的适应能力也很强，但最近玩了几部新的大作之后再打开《血源诅咒》，一瞬间确实也会觉得“卡得头晕”“糊得眼睛疼”，每次重温都得再经历一次适应期。何况PS5版本过于“原汁原味”也让人生气，觉得“索尼和FromSoftware之间总有一个毫无诚意”……因为他们就是不肯重制一个新版！
不过，复刻版和重制版也有自己的问题。不管是因为“怀旧滤镜”，还是因为审美的变化，一些游戏翻新后画面上虽有提升，机制上获得优化，但就给人感觉“没那味”了。这也是很多重制版为老玩家诟病的地方。前文提到的《生化危机2》重制版就因为删掉了原版“表里线”的各种差异遭到了不少批评，感觉原版设计的用心之处没有得到体现。而PS5刚推出时的护航大作《恶魔之魂》重制版，虽然画质比原版好很多，美术风格却反而显得平平无奇，泯然于随处可见的欧美黑暗奇幻风格之中，无法体现原版“虽然高糊但独特”的阴湿氛围。当然，《恶魔之魂》重制版的另一大缺点是只提升了画面，一些古早的繁琐机制甚至连部分Bug都原封不动，颇有一种新瓶旧酒的古怪感觉……
而类似于《刺客信条3》这样的复刻版，虽然不会太过影响游戏整体原本的风味，但旧世代的建模和新世代的渲染效果结合起来，还是让一些细节——尤其是人物——看起来有点违和。原版画面虽然灰灰脏脏的，整体效果却更加自然。真正让玩家在舒适度上获得了最大提升的，其实是风景。
所以，我能想到比较折中的办法是，过于古早、老到新玩家很难上手的游戏，完全重制是个好办法，但大部分时候，可能一个画质或者帧率补丁就足够满足需求了。毕竟“年代感”也是很多经典作品的魅力之一，而画质的优劣也不能囊括一个游戏的全部。相应地，我个人是不太乐意见到一些经典的作品和IP被反复扯出来复刻和重制的，虽然挣钱不寒碜，但类似的商业行为总是给我一种容易透支IP价值的感觉。
归根结底，玩家花钱购买重制版，究竟是为了更好的旧体验买单，还是为了新的体验呢？这个问题本身就十分复杂，围绕它的争议可能还要持续很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