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者荣耀》一起制造回忆

我不是一个特别爱在电视上看联欢晚会的人。倒不是说各种晚会不好看，而是这么多年了，一年一年地看下来，大家基本都能想到晚会上会演些什么。跨年晚会也好、春节晚会也好，更多地是一种让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一起嗑点瓜子、聊聊天，然后共同见证新年钟声敲响的仪式感。重要的不是具体做什么，而是一种一家人坐在一起创造的，关于节庆的共同记忆。

但说句实话，现在能在跨年夜把年轻人留在电视机前的理由越来越少了。我年轻的时候就不太看电视，我们都有自己的去处。比如和朋友吃个饭，去外面看个烟花之类的，能玩的地方总是足够多。这几年，许多内容平台也纷纷办起了自己的晚会。总体来说，我们可以选择做的事情更多了。

不过，今年的央视跨年晚会多了一个把年轻人留在电视机前的理由：一个叫《气蕴风火》的节目。出演者是太极拳世界冠军杨顺洪和峨眉武术非遗继承人凌云。至于让年轻人感兴趣的部分，在于他们分别扮演的是《王者荣耀》中的英雄云缨和赵怀真。《气蕴风火》采用虚实结合的方式，复现了云缨和赵怀真两人相约切磋武艺的场景。

登上央视这样的主流舞台对《王者荣耀》来说自然是一件大事，而对于玩家而言，这同样是一件大事。在跨年这样一个在情感上有特殊意义的时间节点，玩家和《王者荣耀》共同谱写了很多人、很多家庭的共同回忆。

这种“共同回忆”首先和游戏本身相关。云缨和赵怀真是一对青梅竹马，他们在背景故事中彼此关照。当他们一起出现在跨年晚会上，以武艺展现彼此的情感联系，对玩家来说能感受到一种温情和骄傲。

这个节目也承载着《王者荣耀》这些年一直在寻求的那种，和传统文化相关、和非遗相关的集体记忆。这些记忆和线上线下的很多其他跨年活动整合在一起——乐队表演、互动游戏、Cosplay舞台秀、明星及电竞选手向玩家致电送祝福，乃至在各大城市的景点和地标举办的巡游与表演——它希望能把温情和快乐传递给所有玩家。

在我看来，这就是这一次《王者荣耀》的跨年活动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它当然首先是热闹的，但是在热闹之余，它希望所有的玩家能从情感的角度记住新旧之交这个纪念的时刻。

■ 跨年夜的回忆

《王者荣耀》今年的跨年活动当然不止于在央视晚会上表演《气蕴风火》。看起来他们有一整套丰富而复杂的跨年联动。除了央视跨年晚会的《气蕴风火》，在B站跨年晚会上，周深登台演唱了《千灯之约（云梦版） 》王者荣耀2024年跨年推广曲。与此同时，还有数位明星对《王者荣耀》里的英雄进行了Cos还原。

除此之外，12月28日到31日，有4位明星在社交媒体上和《王者荣耀》的玩家们用直播互动的形式分享自己的故事。12月31日和1月1日两天，还有明星、KPL选手以及王者英雄的配音演员用电话向玩家送上新年祝福。还有6位明星对《王者荣耀》具有代表性的英雄进行了Cos，还原度颇高。其中，戚薇和李承铉Cos的花木兰与兰陵王尤其受欢迎，抖音点赞超过660万。

如果你是个《王者荣耀》的玩家，那么你显然会度过一个非常充实而快乐的跨年假期，或许你在网上到处都能看到《王者荣耀》的身影。但这仍不是全部，线下也有很多《王者荣耀》主题的跨年活动同步举行。12月29日至1月3日，深圳的欢乐海岸举办了“王者荣耀新愿派对”。玩家和游客可以在现场与祈愿树、英雄墙等趣味装置互动，还可以与现场Coser们共同留念。

现场非常热闹，我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了不少人在分享自己参加活动时的照片和视频，有人和Coser合影，有人在拍巡游的队伍。每个人都感觉喜气洋洋的，这也可以理解，人很容易被环境感染，更何况是身处自己喜欢的游戏环境中。这些线下跨年活动除了深圳之外，在上海、北京和杭州都有举办。

在以往的节庆活动中，《王者荣耀》似乎更重视给玩家送福利，邀请玩家招呼亲朋好友一起体验游戏，不过这次的跨年活动看起来不太一样——它更像是全心全意地为玩家提供一些美好的场景，提供一次相聚的机会。不管玩家是想和亲朋好友、局内伙伴，乃至电竞选手和主播一起分享跨年这个特殊时刻的心情，《王者荣耀》都给他们提供了机会和场合。

这些活动给我一种感觉，《王者荣耀》不仅仅将自己视作一款广受欢迎的游戏，也试图为玩家带去一些超过娱乐性的、一时愉快的东西，还有一些更长久的事物——比如一份体验，一份回忆。而这些，一定是关乎大家聚在一起时感受到的那份快乐与温馨。

■ 八年来的回忆

我们现在时常提起“国民游戏”“国民IP”的概念。单从流行程度上说，《王者荣耀》已经很接近这种概念——2017年，在上线两年这个服务型手游通常变得疲软的时间节点，《王者荣耀》的MAU仍然接近2亿，换个更直观的说法，在约5亿的整体手游用户中，一半玩家都玩过《王者荣耀》。

仅仅从玩家规模、下载量和流水这些数据性的东西去讨论，人们通常会称这样受欢迎的产品为“爆款”。“爆款MOBA”也是《王者荣耀》刚推出那阵子人们对它的最大印象。这个评价本身并非负面，它意味着《王者荣耀》本身已经非常成功，受欢迎程度是很多游戏都不能企及的。可喜的数据表现也为团队之后进行的很多尝试提供了底气。但显然，开发团队不想止步于此，要往“国民级”这个概念迈进的话，很多时候在于一些与游戏相关，但比游戏更广阔、更生活化的记忆。

所有和“国民级”相关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必然关联回忆——往小了说，“国民级”意味着某个事物成为时代性的流行；往大了说，这是类似境遇、类似年龄段的人共享的一种集体记忆。就像密码一样，一提到它就能打开某种记忆阀门。而在这当中，这些事物背后的文化与时代风潮，还有实际接触的每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当某项仪式被许多人喜爱，逐渐形成习惯，再经由时间变成集体的回忆——几乎所有的“习俗”都是由此而来。在一定程度上，作为受众众多的文化产品，《王者荣耀》也在同玩家一起建立记忆和习惯。从2017年开始，每年的“五五朋友节”成为了玩家的新节日。比起一款单纯的游戏，《王者荣耀》通过各种各样接地气的赛事和活动，逐渐成为了一种大众娱乐方式，成为青年文化的一部分。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一起开黑某种意义上就像我们那个年代放学之后结伴去街机厅一样，今后会存在于他们的回忆当中。这是《王者荣耀》让自己成为“持续爆款”的第一步。

成为一种“国民级共同回忆”的这个目标并不是一开始就定下来的。2019年，我与天美工作室群的团队共处了48小时，并进行过一次对话。他们在那时向我提及了这个愿景。当时，《王者荣耀》的制作人告诉我：“如果一个产品没有陪伴一代人甚至多代人这样的基础，就很难成为一个IP。”当《王者荣耀》的持续运营进入第5年，他们才认为游戏具备了转身成为IP的可能性。因为时间才是产生共同回忆的基础。

在确认目标之后，创造回忆的过程也持续了好几年。在成为大众娱乐方式的基础上，《王者荣耀》尝试对IP价值进行各种有文化意味的延伸，这也是逐渐拓展游戏边界的过程。例子有很多，比如与哈尔滨冰雪大世界联合打造冰雪文创景区，还有与保利演艺合作推出的《王者荣耀》原创音乐剧，观众们在现场的欢呼跨越次元。

从线上到线下，《王者荣耀》逐渐在更多方面陪伴在年轻的玩家们身边。只要玩家们一起“开过黑”，或者呼朋唤友一起参与过这些线下联动，就一定会拥有与《王者荣耀》有关的共同回忆。而且这些回忆中饱含感情——可能是在雪场驰骋的快乐，可能是被音乐带动的激动之心。这种感情也并非仅存在于玩家之间，几乎所有的参与者——无论明星，Coser，还是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是《王者荣耀》的玩家。本质上来说，这就是游戏玩家们的庆祝活动。

当这种积蓄已久的、关于陪伴和喜爱的感情，得以在跨年夜这个特殊的时刻与新年钟声一起释放的时候。玩家不太需要分辨这份感情有多少是赋予游戏本身的，有多少是赋予和自己因为游戏而结识的伙伴的。这是一种广泛存在，而且能被人轻易感知到的感情。这就足够了。在此之后，在他们未来的生活中，或许每个节日，相关的记忆都会被唤醒。这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 四年前的回忆

就像我当时在“48小时”那篇报道里写的，“因为成功，他们（《王者荣耀》团队）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让他们可以认真地从创作本源的角度上思考如何设计和更新游戏”。现在，我觉得他们对创作本源的思考比我当初想象的更广。

他们非常强调在游戏中传递一种正向的情感。我在不同的场合都表达过，我认为这么做对一款有意思的游戏而言并不是必要的。但目前看来，这些情感的确在玩家之间，乃至在非玩家当中都造成了一些影响。《王者荣耀》的很多衍生活动和节目，都是在讲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人类共同认可和理解的价值观。这些观念是超越时间和形式的。

我们还写过《王者荣耀》的4款敦煌皮肤。敦煌要素背后本来就是不同文化的美的交融，而游戏用一种当代玩家能够欣赏甚至体验的方式，将这种美从历史风沙中再次挖掘出来，将它的精神内核呈现在玩家眼中。

除了传递文化，《王者荣耀》还有一些更加直接和务实的举动。它毕竟是一款竞技游戏，而竞技中对公平、胜利与友情的追求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普世的。在过去的一年，《王者荣耀》在电子竞技方面也促进了人与人，甚至国家与国家的交流。比如说，2023年9月26日，《王者荣耀》中国代表队以2比0的战绩力克马来西亚队，成功拿到冠军，这也是亚运会电子竞技项目历史上的首枚金牌。从雅加达亚运会上的表演项目，到杭州亚运会上的正式项目，《王者荣耀》在电竞这个领域逐渐更加国际化和正规化，也让更多热爱这个项目、热爱电竞的选手与玩家凝聚在一起，一同向更好、更强的方向进发。

这些正向的情感，自然能在公众眼中和在舆论上为《王者荣耀》带来正面的效果，这些事件都会在游戏市场，乃至各种文化领域留下自己的痕迹。通过它们创造的回忆——不管是源远流长的文化之美，还是胜利的喜悦，还是最纯粹的无门槛的游戏的快乐，一定也是由许多人共享的珍贵事物。

■ 那些共同的回忆

我一直对《王者荣耀》对边界的探索有非常浓厚的兴趣——扩展边界是领航者的任务，这其中包括文化上的探索，也包括理念上的探索，以及对大众观感和认知上的探索。所有这些，最终是要证明一款游戏能够做到的事情比想象中更多。

《王者荣耀》在刚刚过去的新年不仅登上了主流跨年舞台，也再次为玩家带来了温情，一种在寒冷冬天中聚在一起的热闹和美好回忆——回忆是非常宝贵的东西，它潜藏在我们的心底，伴随我们成长，塑造着我们。

人长大后，总有些事情会出乎自己的意料。小时候我当然喜欢看晚会，和家人一起，坐在电视前，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节目，兴致勃勃。后来大概是到了初中，就很厌烦看电视晚会，歌曲我不喜欢，舞蹈兴趣稀缺，戏曲完全听不明白，小品偶尔要教我做人。在我中学的时候，每到全家看晚会的时候，我总是自己跑开，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家里人最初还叫我，后来也不叫了，任我在每个跨年夜在论坛上和网友聊得火热。但到了再后来，我再大一些，大概是到了二十五六岁吧，忽然又开始喜欢上看联欢晚会了。我又开始重新回到电视前，拿着手机，一边看节目，一边和家人以及网上的朋友聊天，有时候说节目，更多则是由节目引出话题，说说我们的生活。

现在我开始逐渐明白，其实节目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个时间点，在那个节目播放的时候，和你一起度过，和你有共同的记忆的人，以及这些记忆本身。无论是现实，还是网络，那些和你一起度过这段时间，同你有着共同回忆的人，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无论在身边还是在远方，他们以及回忆本身才是最宝贵的。节目本身是一个触媒，是一截可以引发回忆的线头。在未来的日子里，在许多时候，当你听到同样的旋律，看到同样的场景，就会想起那个时刻。

在今年，《王者荣耀》在一定程度上承担了这个任务。在电视上，在网络上，在各地的线下活动中。不仅玩家，明星和演员也喜欢这个活动，因为这是属于所有人的节日。“我不是因为工作才跟《王者荣耀》关系这么密切的……” 活动里的Coser辛楠兔兔对采访者说，“哪个明星和《王者荣耀》有什么合作歌曲，哪个明星，什么时候Cos过什么角色，比赛里的每个队员叫什么名字……就好像是一个家，从工作到玩家到骨灰玩家，然后变成了家人。”

回忆永远联系着人。在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打破虚拟与现实的界限，和朋友、游戏在一起，参加一个盛大的游戏主题的庆典，在几年前这都并不容易。能够走到这一步，无论是《王者荣耀》还是游戏行业都花了许多年。现在游戏不仅是小众的爱好，要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一款好玩的游戏，在一定程度上也需要对自身想要实现的价值的坚持。

作为一款用户众多的游戏，足够多的人知道《王者荣耀》，也有足够多的人喜欢它，而它也能够成为与“朋友”“相聚”相关联的事物。在10年后，在20年后，我相信一定会有人被某些东西唤起，记起这个跨年的时刻，那天晚上的饭，空气中的味道，那些陪伴着他的人，以及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