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游戏归属感

快乐社交,快乐游戏。

编辑熊冬东2024年07月03日 21时38分

触乐夜话,每天胡侃和游戏有关的屁事、鬼事、新鲜事。

图/小罗

上中学时,我很喜欢玩日、韩厂商做的二次元抽卡手游。那时国内的同类型手游已经发展起来了,但大部分都欠缺社交要素——不是如今常见的社交形式,而是后来被批评为“上班”的那种强社交。

具体说来,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时间要按照游戏进度来安排。比如说,我会每天早上4点定闹钟起床,要么是盯着竞技场,怕别人把我的排名打下来,要么是公会长定好了打本的规矩,我需要卡时间去拿奖励。

我并不抗拒早起,当游戏内的规矩变得严苛,许多人往往无法遵守,只要自己再勤奋那么一点,可能就会获得巨大的收益。

因为起得太早,我反而变得很亢奋,上午认真听课,下午一不留神,就会直接昏睡过去。班主任一般上午来检查,下午不来,因此我总是能躲过一劫。等到晚自习,我再把白天没学的内容补起来。

玩Cygames的某款手游时,我进过一家日本公会,会长非常活跃,在聊天软件上拉了个群,天天在群里聊,把公会的气氛带得特别火热。公会成员们可能懒得在游戏里完成任务,却愿意和会长一起聊天。

有段时间,公会长喜欢在晚上下班后组织语音,说是维系感情,但我很难参加。一是要上晚自习,不可能发出声音;二是我的日语口语能力还很差,只能勉强听懂他们的对话。

后来,会长看我在群里很活跃,但是几乎不参加语音活动,就来问我缘由,我也如实告诉了他。听我说完,他觉得没什么,“这些都是好解决的问题”。

后来,我尝试着加入语音聊天,一旦有我在,会长就让其他人放慢语速,我说不了话也没关系,在群里打字也行。

受会长鼓舞,课余猛学日语

现在想来,会长是个相当有魅力的人,当时他和我聊了不少东西,了解到我的现实情况后,还会关心我的学业,叫我不要“玩物丧志”。他一般不会在群里聊太过现实的话题,因为他觉得,虽然游戏把大家聚在了一起,但人与人的现实情况相差很大,一不小心就容易冒犯到别人。

渐渐地,我胆子大了起来,有时晚自习会一边戴着耳机听群友侃天侃地,一边刷题。某次,我正听会长讲家乡奇闻,耳机倏地被值班老师扯下来,手机也被没收了。那时,聊天软件和手游必须在手机上用,我一下子陷入了“失联”状态。

当时,会长还会定期检查成员们的参与度,不活跃的会被清理出去,而我是最活跃的一批成员之一。我一天没上线,会长还在群里纳闷“今天怎么没见到××ちゃん(我的游戏ID)”,3天后则感到非常震惊——他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

拿回手机之后,我问会长,为什么没有想过“手机被没收”,而是担心我发生了更坏的事。会长说,在他的生长环境里,几乎没有“没收手机”这种事,他认为没收是一种警告,但不能真收,老师应该在当天放学后把手机还给学生。我告诉他,有些老师会没收一整个学期,直到考完试,才把手机还给学生。

他更加震惊了,又问了一些我无法用三言两语解释的问题。最终,我们跳过了这个话题,不再提起。

公会里中、日、韩玩家都有,也因此引发了一些文化误会,其中大多来源于刻板印象。不过那时候,每当聊起这些,大家往往会非常自觉地复读一句“好像聊得有点过了呢”。我也会被问起一些问题,但并不介意向对方解释,毕竟彼此只是网友,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就没必要太较真。

比如,后来我在另外一个游戏杂谈群中遇到了一个日本“尼特”,他不上学,不工作,爸爸每个月给他8万日元零花钱,他把这些钱全部用来买成人美少女游戏和周边。有些时候,他会因为自己是一名“尼特”而感到骄傲,并觉得自己有能力买正版美少女游戏,而许多中国玩家都在玩盗版,很不公平。

在日本,由于开销问题,相关游戏的玩家年龄层普遍偏大

群里的中国玩家当然不爱听这种话,但这也是个无法用三言两语解释的问题。最终,双方吵了一架,然后全部退群,群里又回归了平静。

我向会长分享了这件事,他劝我看开一点:“这种人有很多,如果每一个都要在意,那干脆不要上网了。”

后来,我上了高三,渐渐从这些游戏里“隐退”。就像大多数网络关系一样,我和会长的联系也随时间变得越来越淡了。

等到上大学后,受周围同学的影响,我开始尝试国产手游,渐渐地养成了玩这类游戏的习惯,并借此交到了许多现实中的朋友。

不过,这些游戏很难给我曾经的那种感觉。在我看来,国内玩家吐槽“把游戏玩成上班”,指代的东西和当年那种驱动着我凌晨4点起床、在游戏中投入时间和精力的东西不一样。这些国产游戏的“上班”强度可能不及当年日、韩手游的五分之一,我却一点也不觉得以前玩过的日、韩游戏“肝”,而是很享受那种来自天南海北、不同地域的人被游戏联系起来的感觉。不过,要说哪里不一样,或许仍然是个无法用三言两语解释的问题,我也只能笼统地说:时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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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熊冬东

二次元爱好者,也关注中小团队和制作人故事(V:xdd6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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