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熊掌难兼得。
最近知乎上有个问题讨论颇多，大意是：“为什么RPG中角色能无师自通地学会技能？”前段时间，我恰好接连玩了《星空》和《星之海》两款新游戏，这段时间则在玩10年前的老游戏《崛起》（Risen）。所以看到这个问题，我正好有一些体会。
在知乎的问题里，题主写下了自己的想法：“按照正常的逻辑，至少前期应该有老师或者书来学一下，中间还能穿插很多剧情和战利品……”
而我的感觉是，RPG是一个高度复杂的类型，现在我们都知道这类游戏的核心特征是“围绕角色成长来构筑战斗、任务、剧情”，但在20年前，RPG都还比较“糙”，也比较能发挥想象力，那时游戏致力于给玩家实现的体验是“围绕一定规则，带领玩家进入世界”。这个目标大而宽泛，制作者们自然会朝各种方向去探索。
其中之一的探索是“拟真”。就是尽量把现实生活中的规则抽象出来，作为游戏的规则，然后让玩家在这一规则下游玩，以此来加强玩家的沉浸感。
所以对十几年前的RPG来说，“为什么RPG中角色能无师自通地学会技能”是不准确的。就拿我最近玩的《崛起》（Risen）来说吧。在这款2009年发售的RPG中，学习技能不仅需要有足够的熟练度（凑够经验值之后升级获得的“学习点”），更要找到对应的NPC，用足够的钱来获得这项能力。
这还没完，教授技能的NPC收了钱之后，会以口述的形式给你“上课”。比如说，如果你学的是“剑术2级”，那NPC会和你说：“战斗的时候用剑格挡完对方的剑刃的攻击后，你可以从侧面出招。”然后你会发现自己真的学会了“侧面出招”这个技能。
游戏的属性点也是同样的学法，要花“学习点”来找NPC对话和指点才能学会。而这些都是相当符合现实的规则。在更早的作品里，还有更加严苛的规则来实现“学习技能”这个行为。
为什么现在的游戏不再这么做了？我认为，主要原因在于RPG的简化。
从好的方面说，如今游戏规模越来越大，开发者越来越专业，RPG也逐渐和其他种类游戏融合，“纯粹”的RPG很少，所以很多早期常见的设计被删除，只保留了RPG的核心——角色成长。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开发者对游戏的把控越来越成熟了。
但换个角度，我始终觉得这和新生代玩家的审美分不开。我无意批判，现在的玩家们比过去审美更好也更加聪明，他们迫切地想要见证好的内容，所以希望能以一种走捷径的方式获得最大程度的愉悦（沉浸）体验。
于是RPG变得越来越简化。这种简化大致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星之海》这样的复古游戏，从形式上“简单化”，给玩家圣物、各种强引导和弱谜题，设计一个不需要练级的纯粹的成长系统；另一种是像《星空》那样，保留了形式的繁琐，砍掉大量的“角色成长”部分，让玩家不断在下地牢和做任务之中循环。
很难说什么样的简化才算是“好”的。我接触的RPG大多发售于十年前，它们决定了我的口味，所以我会觉得如今的游戏更“简单化”了。而再往前10年，也许那时的玩家也会觉得我喜好的游戏太“简化”。
“简单化”是个趋势，我们很难去反对它，但我总觉得有一些非常宝贵的东西在这个趋势中被丢掉了。然而要问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