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SPARK 2024回看《王者荣耀》8年文创：你可以永远对“王者”满怀期待

5月28日晚8点，“SPARK 2024” 腾讯游戏发布会召开了。这个每年一度的发布会算是大家的老朋友，在发布会上，腾讯旗下的许多游戏会公布它们在今年的走向和开发计划。这其中就包括《王者荣耀》。

SPARK 2024发布会上的《王者荣耀》宣传片

我们当然希望听到《王者荣耀》的新消息，毕竟以它的普及程度，基本达到了“你在身边拉3个人，总会有1个人玩过这游戏”的程度。对于玩家来说，这些消息总是让人期待和兴奋的，你也总是能在每年的发布会上听到很多超出“游戏本身”之外的内容。

我从很早之前就一直对《王者荣耀》和传统文化的结合感兴趣。像《王者荣耀》一样，长时间持续在社会责任以及文化传承方面的领域下功夫的游戏并不多。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它的影响力，我一直觉得，如果你在创作一个可以影响数亿人的文化产品，你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们，那么你就会自然而然地感觉到责任。

《王者荣耀》在发布会上放了一则宣传片，前半段回顾了游戏去年在文创与公益领域的产出：聚焦长江流域生态保护，推出了英雄阿古朵的“江河有灵”公益皮肤；与敦煌研究院继续合作，推出第4款敦煌主题系列皮肤“吕布·遇见神鼓”；还有与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联动，推出英雄海月的“金乌负日”皮肤——总体来说，无论是在合作的深度还是广度上，都是一贯的高水准。

但我更感兴趣的是后半段内容。它预告了今年《王者荣耀》的3个新内容，这些内容依然与传统文化相关：一次以光影艺术为引、与传统文化“皮影戏”的联动，一款以月亮为灵感的皮肤，以及一个从“文明和人间的灵秀之物”出发、讲述有关“灵秀”的故事系列。

前者基本易于理解，依我对《王者荣耀》的认识，我相信他们会像从前的一系列联动皮肤一般，做得足够考据用心，也足够亲切有趣。但后两者却有着相当大的挑战。“月亮”和“灵秀”都取材自中国经典的文化意象，很能唤起我们共同的文化认同，但是相对而言，它们也并不像之前的一些传统文化符号一样有着具体的特指，而是蕴含着更加丰富、广阔的内容，更加考验创作者的诠释。

但这也是迟早要走出的一步，从“描述实”到“描述虚”，从“形”到“神”，从具象的东西到飘渺的，难以琢磨的品味及风格，难度越来越大，也一定程度上越来越深入接触到中国人精神世界中那种独特的、蕴含于血液中的东西。

而《王者荣耀》是怎样做到的？

■ 欣赏

如果我们把视角拉远，在比较长的时间维度上进行观察和回顾，就会发现《王者荣耀》一直在进行传统文化的传承和推广，这当然不新鲜，许多游戏都做过，但随着时间推移，经验积累，他们所做的事情在方向和深度上总是能够突破我的意料。

我对《王者荣耀》在推广传统文化方面的了解基本始于敦煌。在2017年，《王者荣耀》2周年的时候，开发组就已经推出了关于甄姬的“游园惊梦”皮肤，在游戏中展现了传统昆曲艺术的魅力，但当时我还没太关注那次合作。2018年，《王者荣耀》同敦煌研究院合作，推出了“杨玉环·遇见飞天”。这次合作当时让我非常吃惊。说真的，敦煌研究院也好，飞天也好，我从未想象过它们能和游戏产生联系，但《王者荣耀》就做到了，而且做得相当认真和像回事儿，产生的影响也相当惊人。

再后来，2020年，和敦煌研究院第二次合作的“瑶·遇见神鹿”以及2021年的第三次合作“貂蝉·遇见胡旋”逐渐把这种合作推向越来越高的高度。如果说飞天还有更多具象化的形象可以参考，那么神鹿、胡旋，再到2023年的雷公鼓，游戏选择的合作形象越来越抽象，越来越趋向于“精神”而非“实质形象”。

2023年，到了“吕布·遇见神鼓”——即《王者荣耀》和敦煌研究院的第四次合作，也是我认为的系列合作的巅峰。从形象上，游戏开始尝试复现某种从古代传承至今的“精神”或“神髓”；从思路上，那次合作让艺术及学术界有能力考据“鼓”这一乐器的诞生及传播过程，让一款复原的雷公鼓诞生，还顺便沿着“鼓”在历史上的传播路线搞了几场演奏会。

用游戏传播传统文化，说起来当然很简单，但你我也都清楚，如何让文化真的能够被年轻人接纳、让他们对此感到好奇，然后主动了解，这并不容易——至少不是随随便便的“联名”或“联动”就能解决的。古老的东西当然有其魅力，但这种魅力又往往被掩盖在深深的历史尘埃之下，又或者看起来过于严肃晦涩而令人望而生畏。需要有人把它们挖掘、审视，然后提炼，再同符合当前时代风貌的形式结合，才能吸引到玩家。

在传统文化的再演绎上，我觉得《王者荣耀》最可贵的地方在于，它对于“度”的把握相当精准，既没有过分严肃，也没有过分轻佻。我的意思是，我们近些年看到了许多游戏在和传统历史、或者地方、或者其他文化机构合作，但游戏和这些东西的合作并没有那么简单——它既不能过于严肃生硬地介绍，以至于损害了游戏性，又不好过分浮于表面，完全娱乐，甚至把某些东西生硬地进行游戏化改造或浮光掠影。而无论是过于严肃还是过于娱乐，本质上都是一种简单粗暴，拒绝深入思考，只是希望给自己贴金或者让自己时髦一点儿的行为。

但《王者荣耀》一直把这一点掌握得很好。严肃，但是亲切，轻松，但绝对准确和认真。所以，在我看来，在“欣赏”这个领域，《王者荣耀》做得相当不错。他们认真地寻找合作对象，然后认真地研究和学习，最后推出一些相当认真的成果——可以说是非常了不起。

■ 参与

在《王者荣耀》近几年的发展中，我感觉它在文化的宣传和普及工作上的手段似乎越来越丰富了。尊重、理解和深入的研究是再创作的基础。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个从线上到线下的过程，也是一个从“历史”到“现实”的过程。

无数玩家因为游戏里这些有韵味、展现古典之美的皮肤对历史和文化产生兴趣，他们可能因为游戏里五岳四象对现代东方美学有了更深的感知，也可能因为上官婉儿“梁祝”皮肤的一段念白而想去了解越剧的起调拖腔。在退出游戏后，他们可能也会自发地想要了解更多背景故事——《王者荣耀》在这一点上从来都想得很多。与此同时，《王者荣耀》并没有把自己简单地局限在这种输出式的内容传播里，或者说，他们始终在不断尝试，找到一种更流行、更新潮，也更亲切的方式，带领人们感受传统文化的魅力。

在与重庆白鹤梁水下博物馆的联动中，《王者荣耀》开始把玩家们领入实地。他们在重庆落地了多项线下文旅内容，让游戏中的大乔以“白鹤梁神女”的形象，作为数字导游在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白鹤梁水下博物馆出现。不少玩家因为游戏中的皮肤对白鹤梁产生了兴趣，来到博物馆欣赏、打卡，并在这个过程中领略到了白鹤梁独特的人文气息。

同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的联动不仅有着《王者荣耀》一贯的考据的皮肤设计细节，有一则有意思的主题短剧，还举办了一场文化游园会。总体来说，联动的内容不仅局限在联动对象本身，甚至不仅局限在这所博物馆，而是延伸到了整个城市的文化和历史，深入到那些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城市空间和大众文化生活中去，成为合作所在城市的一张经典名片。

所有的这些联动——和博物馆的联动，和地标的合作，还有各类数字文旅计划，都是《王者荣耀》通过游戏，影响现实的尝试。当你在游戏中看到某个名胜古迹，当然就会产生好奇，然后如果遇到某个契机，你会亲自到实地看看，并产生更进一步的认知与感动。在这个过程中，游戏、文化与现实联结起来，真实地推动了地方文旅产业的发展，这也是文化延续和传播的过程。

这让我想到了一个词，“圣地巡礼”。许多文学、电影、动漫作品带动的文化风潮，都能让一座城市、一个地点焕发出新的活力，显然，电子游戏也同样能做到这一点。

《王者荣耀》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你很难找到一个比它更适合汇聚不同时期、地域的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游戏，也很难找到一个有着如此广泛、活跃的用户群体的游戏产品。这也意味着，它所进行的这些多样化的联动形式，自然而然地会受到极大关注，借助《王者荣耀》的影响力，人们可以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去认识现实。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游戏能做到的事情——影响、参与和带动现实世界的风潮和发展。

■ 焕活

通过游戏、通过数字技术复现和诠释传统文化，这种事儿很多人都在尝试，但无论从深度还是广度，《王者荣耀》一直做得相当突出。

有时候我觉得，它自己就像个博物馆，兼容并包，五花八门。比如说，它曾经推出过两个原创英雄，云缨和公孙离。前者是《王者荣耀》里最擅长使用长枪的英雄，在故事设定里也是从小习武、钟爱峨眉枪法的将门之后。她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四川非遗——峨眉武术，枪法招式取材也受到了武术名家的指导。后者善于舞蹈，台词引用了杜甫诗《剑器行》，创作灵感取材于唐朝舞者公孙大娘，在央视2021网络春晚上，这个角色贡献出了一场相当精彩的演出。

还有前段时间推出的新英雄“大司命”——在这次发布会提前公布的物料海报中，他就代表《王者荣耀》出现过，正如名字一般，他的设定灵感源于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所创作的《九歌·大司命》，技能设计也和掌管生死有关，跌宕的背景故事引起了不少玩家的关注。

还有生肖皮肤、节日皮肤……比如曾经的端午皮肤和最近的龙年皮肤——我非常喜欢他们的龙年皮肤，其意向之高远，确实也算在游戏中很少见到的例子。我们身边有这么多历史悠远的文化符号，它们是专属于我们的，它们伴随着我们成长，潜移默化地影响和塑造着我们，让我们有别于其他人。

我曾经试图把《王者荣耀》对于传统文化的演绎分成不同的阶段，但我又觉得这样简单的分类有点儿粗暴——我是说，从大体上来看，我能感觉到《王者荣耀》对于传统文化的再演绎从“再现具象化”逐渐转化为“再现气氛和情绪”，而具体到每一款皮肤，每一次合作，侧重点和表达方式又有所不同。

总体而言，可能从一开始，《王者荣耀》就有一个庞大而清晰的路线图。他们可能从来都不满足于“仅仅通过皮肤形象传承传统文化”，而是尝试着让英雄去讲述有关文化的故事、让皮肤中的抽象元素再现某些传承的精神，或者干脆设计一个和文化息息相关的原创英雄，又或者像“高山流水”“五谷丰年”这样的周年皮肤一样，在一个原本的意向中，进行自己的解读和诠释。

准确地说，哪怕是创作皮肤，他们也希望打造更有意思、有价值的东西。不仅仅是通过数字化进行传承，更重要的是要在传承之后接轨现代，为传统文化赋予更年轻的生命力。

这并不是简单地“再现”，而是通过游戏，向更广泛的人群普及和推广传统文化，抑或借助自己的独有手段影响现实，让现实中的景点、组织或团体得到更大的关注和支持，或是通过广泛的影响力让古老的习俗得到传播，让珍贵的遗产得到保护——这所有的一切都关乎游戏，但又不仅限于游戏。

但我们也不必为此而过于吃惊，游戏本来就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游戏本来就像吃饭、行走或者随便什么娱乐一样，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天然就会进行的活动。《王者荣耀》只是率先踏出了这一步，它走得比较远，但我希望，在未来，它绝对不是孤例。

■ 改变已经在发生了

让我们再看看《王者荣耀》即将推出的内容。

皮影戏是一门古老的艺术，我们都知道它，但说实在的，完整地欣赏过一场皮影戏的人并不多。我很期待看看游戏要如何诠释这门艺术。

月亮公平地照耀着世界上每一个民族，每一个民族都有专属于自己的对月亮的诠释。中华民族中的月亮是安静而诗意的，是沉静的智慧启示，是阖家团圆的寄托，也是淡泊通透的中华艺术的象征。

灵秀，意指灵活美丽，清秀美好。“灵”和“秀”在中华文化中的意味和其他文化都有细微的差别，这个词涵盖的东西如此之广，几乎在每个人的头脑中都有一个具象的形象。

你可能会惊异于《王者荣耀》在皮肤创作和文化再诠释上的天马行空——毕竟，谁能想到一个游戏会以“月亮”和“灵秀”为意向进行再创作呢？但这么做似乎又在清理之中。归根结底，当我们说到“文化”这个词的时候，所指的不仅仅是那些有形的东西，也可能是一些抽象、飘渺和难以琢磨的气氛或情绪。而《王者荣耀》捕捉它们，把它们用一种更加贴近生活、轻松有趣、娓娓道来的方式再次诠释，并且把传统文化与我们的娱乐、生活、社交融合在一起。

这可能也是游戏所独有的能力——用新的手法和更符合时代的方式挖掘、讲述和发扬文化精神。具体到《王者荣耀》，你几乎能在各种传统文化领域看到它和各种东西展开合作。通过这些合作，它自发地承担了对传统文化传承、传播、演绎以及创新的责任。

大部分改变都未必是瞬间发生的，改变往往需要一个过程，需要长时间的铺垫、演变、积累，然后在某一个可能无人预料的瞬间忽然爆发效果。我想说的是，《王者荣耀》做的这些事，这些我上面讲过的例子，那些和传统文化、中国民俗、传说故事或者旅游景点的相关合作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这些合作也必然影响了无数人。

但这些改变当然还不是全部，或者说，它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我从不怀疑，在未来的某天，随着游戏更加融入我们的生活，我们会习惯于从游戏中获得更多的东西，也会习惯于让游戏承担更多的责任。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探索出一条道路，一条让游戏和社会共存、共同发展和共同成就的道路。《王者荣耀》一直在这么做，在过去的这些年它一直做得不错，我也完全相信，它未来会做得更好。